“巧匠王二”在韩城党家村的故事
2016-10-29 10:27:06 韩城市政府网 编辑：秦人
韩城自古以来，人文荟萃，文化教育领先，被称为“文史文物之乡”。民居和庙宇建筑，也是其中的主要组成部分。 这里单说党家村兴建“四合院”的能工巧匠王二，他有功于民，人民不忘他，他的故事，至今还流传在司马故里。 相传“巧匠”王小二，这名字是他父母为他起的乳名。他后来上学时，老师给他起学名王子美；他当瓦匠时，人们不好意思直呼其名，叫他王二，王二九岁时，家乡河南孟县遭了水灾，他随父母逃荒到韩城，他爹靠起刀磨剪子维持家庭生活。 王子美年幼，干不了任何活，父母让他到“私塾”读书。老师是一个画家，王子美生性爱画，得到老师的喜爱，对他在画工上加倍指教。 王子美十六岁时，由于父亲生了腿疮致残，穷到家无隔宿之粮。子美只得弃学学工，他的师父牛观明，是关中闻名的工艺师，多才多艺，是修庙塑像的高手，砖刻“刀子活”更出名。石雕、砖雕，样样不挡手。开始，王子美随师傅跑遍了韩城２８公里，为巨商、望族当官的 盖房子。３年后，他的师傅患了“癫痫病”，不能外出揽活，便让他代替。这时，他只有二十一岁，人微言轻，招标盖房的主家，对他不信任，一定要他的师傅牛观明到场，方可签订合同。 这对志高好强的王子美是一个沉重打击，包不下活，家人没饭吃；父亲病也无钱医疗，这怎么办？其实，他这时的手艺已出师了，在主家的严格要求下，他只好请带病的师傅到现场作指导。 王子美是有心人，看到师傅的生命为期不远， 他把师傅的“绝活”，在短短三个月，全部学到手。接着，师傅去世了。因他是牛观明的得意门生，人们慕名都请他盖房子。 王子美还有一个出奇的本领，他能讲述故事３００余则，给主家做活时，工余之暇，他与主人谝闲传，联络感情。许多主家，就为了这一点，喜欢请他盖房子。 韩城北原留芳村，有一大财东杜万城，他的儿子在朝廷任大官，他有钱有势，妻妾满堂，洋烟鸦片 过了瘾，还感到无聊，忽然心血来潮，想到去年为他盖房的领工王二，生得一表人才，能说会道，和唱戏的把式一样，能逗人发笑，有时，逗得全家人笑得直不起腰，笑得流出眼泪但王二却冷面相对，听者从他的冷面中，看到他的暗示：笑中有泪，泪中有笑，故事血泪斑斑，使你悟出要做正派人，要做清白人，要做硬骨头人…… 杜万诚把王二招到家，讲了半年故事。吃完了老本，王二便随机应变自编出来，向杜万诚心坎上说，杜万诚听得如痴如醉。他最爱听“相公招姑娘”的故事，听后老色鬼便到丫环群中，偷香窃玉去了。 春花秋月，星移斗转，王二到杜家已过了１０个月。这时，党家村的巨商贾天保，在北京经营金店生意发了大财，要盖压倒全村的“四合院”，以重金聘请王二包工，王二趁机要走，向杜万诚辞别。万诚一听，大发雷霆问道：“我杜万诚，该对你不错吧你是不是为了挣他的大钱，要走” 王二是老实巴巴的下苦人，说了实话：“人家每天付我‘工钱’白银２两。我父母年老，体弱多病，要用钱，我已是二十八岁的人， 还未成家，请老爷开恩，放了我。” 杜万诚生性好强，要和贾天保比富，拍着桌子说：“他一天给你２两银子，我给４两，这样该不走了。”“我的故事说完，留我干什么”“我后院有一枣树大根，宽３尺７，高４尺８。从明天起，你在这树根上任意雕刻，显出你高超的手艺。” 王二摇摇头说：“我盖房子是正经事，你要我在树根上下功夫，这不是开玩笑吗就是把树根刻的价值连城，有什么用场呀” 杜万诚一时回答不上来，凭着银多财广，沉着脸说：“我自有用场，为你出高工钱，你操那份闲心干吗” 自古说：“吃谁饭，跟谁转。”王二不敢多问了。 第二天，杜万诚命长工四人，把那沉重的枣树根，抬到客厅的中心，命王二搭卦动手，为了给王二提精神，在饭饱酒足之后，万诚还把他叫到烟榻前，让他吸几口洋烟。 王二本不抽烟，害怕带瘾，坚决不吸，万诚不乐地说：“吸吧吸吧我把你的洋烟供到底。说老实话，我的银库，堆满了白花花的银子，你抽上一辈子，买烟也花不了个银小窝，你给我好好干，除了银子，我给你一个花不棱登的姑娘娃做你的妻子。” 杜万诚为什么要这样做他有他的鬼八卦，烟吸上瘾，王二到别处，人家舍不得花钱买，我这里作无偿服务，他自然离不开我；其次，我把漂亮丫环赠他作妻，明的是他妻，暗的是我情妇，让情妇用网丝网住他，不怕他不乖乖听话。 婚期订好后，为了使丫环互心塌地的为他效忠，出嫁前１０天，万诚把丫环程秋香叫到他的密室中，以金钱引诱说：“秋香我把你嫁给匠工王二，说你是我的干女，我用１０００两银子，给你买一套油光彩亮的嫁妆，你喜欢吗” “喜欢喜欢我谢过干爹。”秋香下跪在地。 万诚趁她不防，顺手把她搂在怀中，先吻后摸，摸奶头，摸大腿，闻到阵阵香味，他意马难拴，抱秋香于炕上，宽衣解带，秋香不敢反抗，半推半就接受了杜万诚的诱奸。 万诚取得秋香的初夜权，他们颠鸾倒凤，玩尽各种花样，收买了秋香效忠于他的一颗心，然后把她推给王二。王二哪里知道老鬼的奸心，也识不透秋香对他的假面具。对情敌杜万诚感激涕零从此，杜万诚用看不见的绳索把王二绑牢了。 经过４００多天，根雕刻成了，杜万诚为了让１２房姨太太欣赏宝物，抬根雕到大厅。他的六姨太喜爱图画，便主动作了讲解员，边看边讲：“大家看，王二的手艺，可谓巧夺天工，他依大树根的自然形状，通过巧妙的构思，有章不乱的安排景物点，楼、台、亭、阁，飞禽走兽，假山小桥、流水人家，山峦柏松、悬崖险峰……”说到这里，那些妻妾和丫环，也指手画脚不懂装懂地评论起来： “这山峡的奔流波澜壮阔，使人感到凉风习习，扑面而来。” “这河边一老翁，手执鱼竿，静坐垂钓，好像姜太公出现在眼前……” “高高山峰的庙宇，令人似乎感到香烟缭绕，阵阵扑鼻而来。听那遥远的钟声，恰是唐诗所说的：‘姑苏城外寒山寺，夜半钟声到客船。’引起人多少遐想……” “那农田中锄禾的农夫，不避烈日当顶，汗流浃背地越锄越快，这种奋进的精神，使人仰慕，不禁想到古诗：‘锄禾日当午，汗滴禾下土。谁知盘中餐，粒粒皆辛苦。’” 一位丫环助兴说，我给大家讲个笑话，两女婿为岳父祝寿。一个是秀才，一个是农民，秀才要夸他的尊贵，信口说：“万般皆下品，惟有读书高。” 农民女婿感到妻姐夫在奚落他，撂出两句打油诗： 手提犁拐鞭打牛，老子不做你吃球。 大女婿听了，满脸羞愧，只恨无地容身。暗暗发誓，想到今后要敬重农民。 大家听后，不禁哈哈大笑，笑农民诗粗俗野蛮，不堪入耳。 杜万诚觉得那个丫头有意骂他伪装斯文，表里不一，说的一套，做的尽是伤天害理的事。他本要对丫环发火，但今天是全家欣赏木雕艺术的大喜日子，不能破坏喜洋洋场面，他只得硬忍不言语了。 树根上还有龙门景物，风光迷人。六姨太作诗赞道： 龙门风光几千年，刻在树根柳如烟。 如今饱食安居者，别忘禹功重如山。 杜万诚在母亲八十大寿吉日，特约官绅百人到家作客，专门欣赏“大根雕”。众人一见，无不称赞王二的手艺精湛。盖房他是第一高手，一传十，十传百，百传千，名震关中、秦川。 再说党家村金店东家贾天保，他要请王二盖房子，王二被杜万诚强留不放。其他工头，他又看不中，只得等待王二。他堂兄在杜万诚为母祝寿时，见了王二，约好为贾天保盖房。 贾天保听了堂兄的话，说道：“我近几年，不知打发了多少人请他为我盖房，他说杜万诚对他如何如何好，做活给他大工钱，还为他办了老婆，此恩难报走不开。” 堂兄说：“他说了，他刻好大木山，挣到白银１３８０两，万诚的大老婆心痛了，骂丈夫把银子当粪土，要丈夫把他赶走。” 其实，原因是大老婆弄清了王二的媳妇和老色鬼有染，她吃醋，借故赶走王二，媳妇随男的离开自然拔了她的眼中钉。 杜万诚被大老婆捉了奸，他觉得理亏，只得赶走王二。 贾天保明白后，派了他的长工，用马车把王二夫妻接到贾宅，热情招待，如同一家人。 第二天，在王二的指导下，新房破土动工，由于主家对工人的工资较其他人高出一倍，对工头敬如兄弟，人人奋勇当先，各负其责，这些人都是久经王二训练的老兵，艺精手巧，进度飞快，百日基本竣工，只剩下“瓦房”一宗事。 贾天保这时乐不可支，他要把匠人慰劳一下，摆了酒席１００多桌，对王二奖了１０００两白银，对于工人各奖白银３０两。王二为了答谢主人的恩惠，他亲自上房捉瓦刀，目的在求质量。谁知道，这样做，“瓦房”的进度较前大大的迟缓，贾天保奖大家的用意，在于把活干快些，却事与愿违，贾天保不解其中谜，急得要问明原因，又恐怕引起王二不满。好在他的堂兄进了门，他让堂兄去问王二，王二这时正在房上瓦房，一句话也没说，走到房檐口，两手抓住瓦沿吊在空中，来回走动，瓦固不坏，他对房下观望的人说：“我瓦的这房，保证３０年不漏雨。人常说：‘严工出细活’，就是这个道理。主人越对我们好，好心换好心，我们越要把活路做得扎实，用以报答主人。” ５天后，贾天保的房子竣工了，乡亲们争先恐后前来观望，果然出类拔萃，可以说它是党家村的“盖村房”。 这房子依阴阳先生设计，院子也和人形一样，厅房为头，厢房为双臂，门房挂脚。这样，居室也就有了长幼之序，长辈住在厅房的侧室，孩子成家，都居住在厢房，门房一般作为客房。 厅房高大宽敞，为供祖先神位和设宴之所，逢有婚丧嫁娶，卸掉活动屏门，设席摆宴，不畏风雨。 这屏门，也称“硬屏”，共１２扇，上半部屏框艺术非常讲究。贾天保有钱，他要王二把为杜万诚刻树根的绝技拿出来，压倒全县所有的硬屏。一般人硬屏木花中，嵌上骨刻的山水人物，鸟兽花卉，就称为“高档品”。贾天保有钱，他不用骨料，改为木花中嵌金银明珠。 做这贵重的硬屏，这里放金银，那里放明珠，为防止有人偷窃，特为王二辟了一间“工艺室”，门外昼夜有护卫家郎，只允许王二妻一人进出，共他任何人不得闯入禁区。王二明为艺术大师，实则和囚犯一样，在这个囚笼中，度过１２０天，终于完成了他一生中最艰苦的工艺。硬屏夜间放光，明如繁星。但由于他呕心沥血地工作，竟然病倒了，经医生检查，言说他是积劳成疾，心肌衰弱，已无法恢复健康了，他不出百日要走上天国。 党家村的房屋，大部分是他经手盖的，主人都感到心满意足，没有半点挑剔。他们听说王二病了，出于内心的感激，村民有的为他送吃送喝，有的为他求医，有的为他求神，希望他早日病愈重盖新房，为人造福。村民的希望终于变成泡影，王二丢下年老的父母，年轻的娇妻，含恨离开了人间。 贾天保深觉王二的死，与他盖房劳苦分不开，他带头安葬劳苦功高的王艺师，村民念王二人缘好，德行高，在埋葬的那天，年轻人都为他穿白带孝，边走边哭，如丧父母。在唢呐、锣鼓交织的乐声中，沿途群众想起王二为别人献出了自己宝贵的生命，无不伤心流泪…… 葬罢王二，留下后遗症，王二的两个父母，年过七旬，体弱多病，生活不能自理。王二妻程秋香，本是杜万诚的情妇，她忘恩负义，不管二老，又回到杜万诚的怀抱中去了。 贾天保为了报答王二对他的忠心，派人把王二父母接到他家。他对二老说：“我和你儿是‘金兰’之交，情同莫逆，他的父母，就是我的父母，从今以后，我给二老养老送终。” 两个老人，由于悲痛儿子三十七岁早亡，加上他们原来就有病，不到一年，双双辞世了。 贾天保出资厚葬，并为王二父母立了夫妻碑，碑文详述了母贤、父德、儿孝，其风范可为后人效法，传之不朽。 党家村秀才党永安为王二送了意味深长的挽联，可以概括他的一生。联曰：呕心沥血平地建成百家四合院，尽智竭力荒丘描出千秋党家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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