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土洼的传说

文  徐勇

   你去过子洲的黄土洼村吗？假如你在那山洪易发的暴雨季节，正巧赶到了那里，很快，你就会发现一个举世罕见的现象：一场瓢泼大雨之后，山洪像脱缰的野马似的，从四面八方的沟壑里和峡谷中，向黄土洼那宛如长年淤积而成的大坝一样的洼地里汹涌而来，但无论是多大的山洪，一到这洼地里就再也不会泛滥了，而且不一会就会河床见低，点水不留。这时，你一定会被这奇迹所惊呆。你不知刚才那还是一坝似的泱泱山洪消声匿迹于何方，只见得那地面上似有无数的小孔的痕迹。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？无人能说得清楚。

但是，那里的人们却会告诉你这样一个神奇而动人的故事。

相传在很久很久以前，黄土洼曾是一个十分美丽的地方。那洼地里荡漾着一泊深不见底的湖水，一年四季，湖畔上树青草绿。碧蓝蓝的湖水里，成群结队的鱼儿们伴着飞燕啼莺，时而飞金流彩，快活地跃出水面舞蹈翩跹，时而又潜入水中，像群雀般凌空任性翱翔。那时候，凡世间人烟稀少，这里还不居住人家呢，所以这般美景妙境尽是无人享受。

后来，有一天，有两个英俊漂亮的青年，突然来到了黄土洼。两人一见那波光鳞鳞，薄雾轻绕的湖水，和那湖畔上鸟语花香，彩蝶飞舞的动人景色，不禁眼睛闪亮，双双拍手欢叫道：

“好个宝物哪！竟然使这方土地如此绝美！” b

原来这二人是从那遥遥南方一路北上而来的冒险探宝者。他俩是一对亲兄弟。他们都懂得天文地理，阴阳八卦，而且会使法术把厚土中的一件件宝物取出来。他俩已认定那湖水中有一对金马驹，并且决定要把这对金马驹取走。

“你就在岸上等着”，那为哥的对弟弟说：“我到湖中把那对金马驹取来。只是你要记住，等到第三日的中午，当我浮动在湖面上时，你一定要拉我一把，帮我出水，不然我会葬身水底的。”

那为哥的说过此话，就像一只大鸟似的，飞到那湖心上空，接着，就悄无声息地向那湖水里沉去。

弟弟见哥哥消失到了湖水里，就想，这里风景如此美好，我何不趁此机会在那花草树木中好好游玩游玩呢？他这样一想，就高高兴兴地跑到花丛中捉蝴蝶去了。

时间不知不觉地就过去了，转眼就是那第三日的中午。这时，那弟弟正在树林里鹦鹉学舌似的跟着鸟儿歌唱，忽然见得湖心水面上突兀地长出了一颗五股叉儿的毛脑柳树来，他好生奇怪，但这时他正玩到兴头之上，也就没太在意，只一愣神儿就又去玩耍了。

可是，当红日西沉时，那弟弟突然想起哥哥入水前对他说的话，猛地觉得那五股叉儿的毛脑柳树就是哥哥伸出的手，便大叫一声不好，已惊得出了一身冷汗。就急向湖里望去，只见那五股叉儿的毛脑柳树，这时已剩一尺多高的树梢梢正在那晚霞染红了得水面上微微晃动。那弟弟泪如泉涌，呼喊一声哥哥，急施法，纵身跃到那湖心水面上，抓住那树梢梢，拼命往上拉扯。但无论他施多大的法，用多大的劲，那树梢还是一个劲儿的往下沉没......

一个悲剧就这么地发生了。那弟弟痛不欲生，呼天抢地地跪倒在那湖畔上，整整哭了七天七夜。直哭得那湖水中的鱼儿死尽，林中的鸟儿飞绝，所有的花草树木全都枯萎凋落，整个黄土洼再也没有了那昔日的一丁点儿迷人的踪迹，而只能在一派荒凉中，嗅到那变成了一泊黑乎乎的湖水中所散发出的一股股臭气。最后，那弟弟怀着满腔的悲伤，只好无奈地、灰灰地离开了黄土洼。

时间又过了好久好久。

忽有一天，黄土洼却来了一个手执拂尘的白发道士。这道士径直走到那湖畔上，望着那浑浊不清，散发着阵阵臭气的湖水，不禁潸然泪下道： “哥哥，小弟......小弟我对不起你呀......但是，但是我想这一切都是我们的错。我们不该逆天理，贪天德，毁此一方净土啊......”

那道士兀自满面泪流地哭诉了一番之后，就面对湖水拜了三拜。然后，就扬起拂尘，望空里抛出了两块金红金红的火砖。

于是，刹那间，那天上地下，红光闪耀，整个世界就好像变成了那燃烧着熊熊烈焰的钢炉似的。接着，随着晴空里霹雳一声巨响，那两块金红金红的火砖，就齐唰唰地落进了湖水里。紧接着，那湖水就像一锅沸腾的开水一样，翻滚、跳跃不止。

不知过了多长时间，那浑浊不清而臭气冲天的一泊湖水，竟一点也不留地踪影全无了。而在那干硬的、龟裂了的湖底上，骇人地出现了一副白森森的死人骷髅。

那白发道士进得湖底，对着那白骨深深地叩了三个响头之后，就颤抖着双手，挥泪一块块地拾起了那白骨。然后，就向南飘然而去......

从此，黄土洼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模样，那洼地里就再也不会留下一点点山水了。据说，山水全被那两块火砖给吸去了。还说，是那道士悟透了道家的真谛，不愿贪上天之功德，才舍弃两块宝砖，还了黄土洼一片自然沃土！